121回想案情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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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郭彥鵬的名字來，但是莫靜好卻是透過她文字的描述看出來那個人應該就是郭彥鵬。
詹晴和郭彥鵬的相識很老套，她跟朋友出去玩的時候忘了帶錢，被人為難，是郭彥鵬出面替她解了圍，郭彥鵬本是花花公子，他對於女孩兒的那一套很容易就迷住了涉世未深的詹晴。
在詹晴眼裏，郭彥鵬是個很體貼的人，他會關心她身體，會照顧她情緒，會在她不開心的時候帶她出去兜風，帶著她去游樂場玩耍，替她抓娃娃玩氣槍，帶著她做過山車去鬼屋。
這些都是詹晴以前沒有經歷過的，而詹晴也在郭彥鵬鋪設的情網裏越陷越深。
日記本裏詹晴在提到郭彥鵬時，字裏行間從最開始只是普通朋友的好感，變得隱隱帶上了害羞和歡喜，而兩人關系的突破，在日記本裏寫的很簡單，詹晴在有天出去玩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混混，郭彥鵬恰巧路過挺身相救，然後詹晴感動之下，再加上之前相處之時累積的好感迸發出來，兩人就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莫靜好在看到日記裏詹晴用十分感動的情緒寫著郭彥鵬為了她不顧安危險些受傷的時候，她簡直想把郭彥鵬揪出來狠狠揍一頓。
詹晴單純，再加上有好感加持，所以她看不清楚，可是莫靜好怎麽可能看不清楚，郭彥鵬之前就說他跟詹晴不過是玩玩兒而已，將詹晴看成了已經到手吃下嘴後又嫌膩歪的獵物，他怎麽可能為了去救詹晴冒險？
而且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詹家所在的地方是鬧市，那四處的攝像頭和巡邏的警察都是擺設嗎，哪個混混敢不要命在這種地方對詹晴下手？
還偏偏讓根本就不熟悉南海地形，剛從港島來南海不久，甚至根本就不住在這附近的郭彥鵬給撞了個正著，做了一回英雄救美的事情？
這事情，哪怕沒有證據，莫靜好也能猜的出來，那什麽混混，什麽挺身相救，都是郭彥鵬設計好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詹晴跟他上床。
381她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二）
莫靜好咬了咬牙，繼續翻看著後面，就發現後面的日記開始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中間大概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詹晴沒有再寫日記，直到一個月前，才又開始，記錄她知道有了孩子之後的驚喜。
日記最後斷在詹晴去找郭彥鵬攤牌，被郭彥鵬嘲諷拿錢打發之後回來時，潔白的紙面上只寫著大大的恨字，紙面上被筆尖戳破，被劃出了很長一道劃痕，然後日記就嘎然而止。
莫靜好心中的判斷瞬間清晰起來，她合上日記之後說道：“詹綏，這日記本能不能讓我帶回去，你放心，我會小心保存，等到用完之後我會立刻歸還給你。”
詹綏遲疑了片刻才點點頭同意下來。
那邊簡思澤沒什麽發現，兩人便起身告辭：“如果有什麽新的發現，還請立刻聯系我們，當然，案情有什麽進展的話我們也會通知你。”
詹綏開口：“我妹妹不是自殺的。”
簡思澤說道：“我們會調查，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所害，我們一定會抓到兇手。”
從詹家出來之後，兩人就下了樓。
這會兒不是上下班的世間，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簡思澤看著莫靜好一直在摩挲著手上的日記本，開口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有一些。”莫靜好低聲道：“我覺得，詹晴不是自殺的。”
簡思澤皺眉：“怎麽說？”
莫靜好揚了揚手裏的日記本：“昨天我就跟秦禦聊過，雖然屍體上呈現的表象趨向於自殺，但是他的直覺更傾向於他殺，而那些傷口太過完美，根本不像是一個在滿含報覆之心的人在悲憤的情況下會弄出來的模樣。”
“我原本還有些猶豫，可是今天看過詹晴的房間和這本日記之後，我也至少有八分把握能夠確定她不是自殺，而是被人謀害了之後偽裝成了自殺的樣子。”
莫靜好輕靠在電梯的橫欄上，對著簡思澤快速說道：“你也看見了，詹晴的房間幹凈溫暖，又養著大量的綠植，她喜歡詩歌，喜歡跳舞，就算有些叛逆，可整體的性格卻是偏向陽光的。”
“她的日記裏記錄著她生活的瑣碎，而從這些瑣碎的事情裏面，能夠很清楚的看到詹晴的性情，詹綏有句話說的沒錯，詹晴十分要強，她喜歡奪人眼球的事情，而且對於愛恨的觀點十分分明。”
“像是詹晴這種性格的人，遇到郭彥鵬的事情之後，如果真的那麽不甘心的話，她最大的可能是去找郭彥鵬的麻煩，就算是真的沒了活命的念頭，她也會拉著郭彥鵬玉石俱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在商場廁所裏。”
以那般狼狽而又不堪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
莫靜好說完之後，電梯已經到了一樓，兩人從裏面走出去之後，莫靜好才又繼續低聲道：“所以，她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簡思澤聞言臉色凝重了幾分，如果真的是他殺，那他們一定忽略了什麽。
兩人從電梯走到大門的時候，就見著一個穿著灰色短袖衣裳的女孩兒從門口路過，莫靜好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跟簡思澤一起坐進了車裏，開口說道：“看樣子，咱們得繼續回去找線索了。”
兩人回到局裏之後，就將今天得到的那些消息全部整理了一次，又去看了監控錄像，依舊是一無所獲。
下午，莫靜好和雷蕾一起去了詹晴生前所在的學校普英高中。
“靜好姐，咱們在學校裏真能找到線索？”雷蕾一邊停車一邊問道。
莫靜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現在詹晴的案子毫無進展，詹晴生前的人際關系並不算覆雜，她雖然跟郭彥鵬等人來往，但是平常接觸最多的還是學校裏的人，咱們只能試試看，看能不能在學校裏有什麽意外發現。”
兩人從公安局出發之前，就已經跟學校的人溝通過，來接待他們的是學校的副校長。
副校長姓王，是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材有些發福，臉上圓潤，鼻梁上掛著一副眼鏡，笑起來時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見到來的是兩個女警察後，那個王校長連忙迎了出來：“你們二位就是刑偵隊的人吧？現在的女警都這麽漂亮了，如果不是你們說，我還以為來的是女明星呢。”
雷蕾還沒習慣被人家這麽直白的誇獎，白凈的臉上浮現出些羞澀來，倒是莫靜好伸手和王校長握了一下手後，開口道：“您就是王校長吧？我們來之前就聯系過您了，是來調查關於詹晴的案子。”
“我知道。”
王校長聽到詹晴的名字時，神色有些暗沈，對著兩人開口說道：“我對詹晴的事情很遺憾，雖然她在學校裏面表現不好，但是她畢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你們有什麽用得著學校的地方，盡管說，我會盡量配合你們的。”
莫靜好臉色微頓，看著王校長問道：“聽您的意思，詹晴在學校裏面的表現很不好嗎？”
王校長聞言嘆口氣：“也不是說不好，如果單論成績，詹晴的成績無疑是很好的，她跟她哥哥詹綏一樣，中考的時候都是以全市第一畢業的。那時候電視臺還專門給他們兄妹做過報道，我們學校為了爭取到他們，還花費了很多心力，當年詹晴還是我親自前去招攬入學的。”
說起詹晴的事情時，王校長神情有些覆雜。
他仍舊還記得當年詹晴中考得了第一，和她哥哥詹綏一樣，幾乎成了南海的明星考生，他當時去招生的時候，那個小女孩笑容燦爛的模樣，可怎麽也沒有想到，詹晴會這麽小就出了事情。
見莫靜好兩人看著他，王校長開口說道：“詹綏和詹晴兄妹倆一直都是我們學校裏十分拔尖的學生，詹綏理科成績出眾，已經得了京華大學的特招，而詹晴則是偏向於文科，才藝方面更是在學校裏出類拔萃。”
“去年她剛上高一的時候，就在全國的舞蹈大賽和一些文藝賽事上面取得了名次，如果單論成績方面，詹晴無疑是好學生，可是品性上，詹晴今年初的時候就像是進入了叛逆期一樣，整個人突然就像是變了個人。”
“她的性格變得孤僻難以接觸，在班級裏面很不合群，而且濃妝艷抹的根本就不像是個學生，而且還跟別的同學打架，在學校裏面的影響很不好。之前因為有學生和家長舉報，所以學校教務處還曾經找她談過幾次話，只是都沒什麽成效，反而讓她變本加厲。”
382學校調查（一）
莫靜好聽著王校長的話後，神色有些若有所思。
“學校裏面沒有找過詹晴的父母嗎？”
“怎麽會沒找？”王校長嘆口氣：“詹晴是個好苗子，我們誰也不想看著她就這麽毀了，所以之前曾經好幾次都想聯系她的父母，將詹晴在學校裏的事情告訴他們，只是她的父母都在國外，根本就聯系不上。”
“那詹綏呢？”莫靜好問道。
“詹綏我們倒是找過，可是你們也知道，這麽大的孩子，有誰能真的就服了誰。詹綏名義上雖然是詹晴的哥哥，可實際上兩個人一般大小。”
“詹綏脾氣在學校裏是出了名的好，上一次因為詹晴的事情將他叫過來的時候，那孩子不過說了幾句詹晴就跟他吵了起來，後來詹晴言語太過分，詹綏就打了詹晴一巴掌，結果詹晴就跑出去了好幾天沒回家也沒來學校，聽說還是詹綏去求她才把她找回來的。”
王校長說起詹晴的時候，臉上滿是不認同，而對於詹綏，卻都是誇讚之詞。
在他口中，詹綏就是個性格溫和脾氣極好的男孩，而詹晴卻是脾氣暴躁也不服管教。
詹綏對詹晴十分包容，只是這種包容卻並不能讓詹晴回頭，反而卻是讓詹晴更加叛逆和不懂事，從剛開始的小打小鬧，偶爾逃學在學校裏與人打架鬧事，到了後來跟社會上的人往來經常很多天都不出現在學校。
王校長說，詹晴還曾經跟教務處的人動過手，也在學校裏傷過同學，她身上大過小過背了好幾個。
如果不是詹綏替她求情，允諾學校會在明年的高考中拿下高考狀元，而詹晴雖然時常不在學校，成績卻也還算過得去，他們怕是早就開除了詹晴，又怎麽可能還留著她在學校。
雷蕾在旁邊默默的將王校長話中有用的東西記下來，而莫靜好則是消化了他所說的東西後，才又開口問道：“那照你這麽說，詹晴原本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當然不是。”
“那她開始變化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王校長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統管學校的教務工作，對詹晴雖然關心也不可能隨時只看著她一個人，詹晴的事情我也只知道個大概，具體的，估計要去問詹晴的班主任才知道。”
“詹晴的班主任叫什麽？”
“她叫康穎，是個很年輕的女老師，這樣吧，我帶你們過去找她。”
“麻煩王校長了。”
王校長帶著莫靜好她們出了辦公室後，就直接去了另外一邊的辦公樓，在門口詢問了片刻之後，才知道他們要找的人剛好在上課，他看了眼世間便帶著她們直接去了詹晴所在的高二一班。
教室裏面正在上課，講臺上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正敲著黑板講解著上面的題目。
黑板上寫著數學題畫著立體幾何的圖案，莫靜好不由開口：“這個康老師是教數學的？”
“是啊，她是帝都大學數學系的高材生，畢業了以後又出國留學了一段時間，回國後因為懷念家鄉，就回了南海在我們學校裏面執教。”
王校長說道：“你別瞧著她年輕，可她的教學水平卻是極高的，她去年來我們學校之後，就直接帶了那一屆的高三學生，她帶的那個班級的學生理化科目成績在全市都是拔尖的。”
“你知道詹綏去燕城參加奧數比賽的事情吧，詹綏所在班級的數學也是她在帶，除了這兩個班級外，還有高二四班、六班的數學老師也是她。”
“當時我們將她請回來的時候也花費了不少功夫，據說連南華中學那邊也給她發過聘任書，只是因為我們學校就在南海本地才得了優勢，要不然我們估計還請不來這尊大佛。”
南華中學的情況莫靜好她們自然是知道的，當初為了調查走私的案子見過的黃齊齊就在南華附小讀書，而他父親黃立安之所以會鋌而走險，也就是為了能夠送黃齊齊入那所學校，甚至讓他將來能夠接受最好的教育。
當時為了調查黃立安的事情，莫靜好他們曾經仔細了解過南華中學的情況，那所學校在整個華國當中升學率都是一等一的，而裏面的教學設施和教學質量更是國內拔尖的。
每年想要入南華中學的學生數不勝數，而想要應聘那所學校當老師也絕對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能讓那種學校也出面聘請的，足以見得這個康穎的優秀。
雷蕾在旁有些驚訝的問道：“她多大了？”
“二十四，很年輕吧？”王校長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似得，在旁開口說道：“康老師十二歲的時候就上了少科班，十五歲就考上了帝都大學，從帝都大學畢業的時候，她才剛滿十八。”
雷蕾聞言忍不住吸了口氣：“那可真是學霸啊。”
這個康穎看上去十分年輕，紮著長馬尾畫著淡妝，略帶著些嬰兒肥的臉蛋讓得她顯得還要更小一些，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鄰家女孩，卻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麽厲害。
她當年考警校的時候也是參加過高考的，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段每天覆習睜眼就是習題做夢都在背書的暗無天日的靠前時光。
雷蕾還是按照正常的年歲參加考試的，都覺得艱難無比，想一想康穎那麽小就直接上了帝都大學，她心中森森的感覺到了一個學霸對於學渣的鄙視。
莫靜好聞言也是附和著點點頭，如果真的如同王校長所說的一樣，那這康穎的確可以說是學霸無疑。
她當年也是跳級考上了大學，在學校種也見過不少天才，可是如康穎這般的人依舊還是少數，更何況還能在畢業出國深造了之後，沒有留在國外工作，反而回了國回了家鄉，在一所並不算頂尖的中學裏面教書育人，這對於如康穎這種天才的人來說，才是最為難得的。
三人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裏面的康穎就看到了幾人。
王校長見她已經看到他們，就朝著康穎招了招手示意她出來。
康穎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讓裏面的學生自己自習，而她則是出了教室。
383學校調查（二）
教室門打開之後，康穎就直接走到三人跟前，先是看了莫靜好兩人一眼之後，這才轉身對著王校長問道：“王校長，有什麽事情嗎，我裏面還在上課？”
王校長說道：“是這樣的康老師，是她們兩人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哦，對了，跟你介紹一下，她們是市公安局的同志，今天過來，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詹晴在學校裏的事情。”
康穎聽說是公安局的人，臉色就已經有些變了，而當聽到房富民提起詹晴的時候，她更是緊緊皺眉。
原本揚起的嘴角垂落下來，眼底也浮現出惋惜。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詹晴的事情，不知道有什麽能夠幫你們的？”康穎開口說道。
莫靜好聞言卻沒有直接詢問，只是對著王校長說道：“王校長，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跟康老師聊聊？”
王校長聞言先是楞了楞，隨即就反映過來莫靜好的意思，他連忙說道：“那你們自己聊，正好我那邊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就先去忙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地方的話，再給我打電話。”
“麻煩王校長了。”
莫靜好道了謝之後，王校長就直接轉身離開。
而莫靜好三人則是朝著陽臺的地方走過去了一些，避開了教室裏面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之後，康穎就直接開口問道：“那個，我該怎麽稱呼你們？”
“我姓莫，莫靜好，這位是我同事雷蕾。”
“你們好。”
康穎朝著兩人招呼了一聲，才有些遲疑著說道：“莫警官，不知道你們有什麽事情需要問我的？”
莫靜好說道：“就是一些詹晴在學校裏面的事情。”
康穎點點頭後，有些遲疑的問道：“在你們問我之前，不知道我能不能問問你們詹晴的事情？”
莫靜好有些疑惑的看著康穎。
康穎低聲道：“詹晴她，真的是自殺的嗎？”
莫靜好沒想到還沒等她開口，康穎就先問了她這個問題，她微側著頭凝聲道：“你為什麽這麽問？”
康穎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詹晴的脾氣雖然不好，而且現在也變得孤僻了一些，但是以她的性格怎麽也不像是會自殺的人。”
見莫靜好兩人看著她面露疑惑之色，康穎低聲道：“去年高三的學生畢業之後，我就接手了這個班級的學生，對詹晴也有些了解，她很愛漂亮，也十分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她就算是真的有什麽想不開的，也絕對不會用這麽決絕的方法，把自己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弄的那麽血腥的讓別人看見她的狼狽。”
康穎對詹晴的印象很深。
她剛來高二一班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那個漂亮而又活力四射的女孩兒，那時候她十分喜歡笑，跟班裏的同學也相處的極好。
那個女孩兒十分好面子，也愛漂亮，她還記得曾經有一次，詹晴不小心弄傷了額頭，氣得一直哭，說怕會毀了容，小心翼翼的還專門去了醫務室，非逼著醫務室的老師替她包紮，本來只有一指大小的傷口，楞是包成了木乃伊。
後來有幾次也是，在康穎眼中，詹晴就算是真的想要自殺，也不該選擇這種她最不喜歡，甚至能讓所有人都看見她狼狽，甚至對她議論紛紛的方式。
莫靜好聽著康穎的話沒有開口，這已經是她在第二個人嘴裏聽到，詹晴不可能自殺的話來。
她想了想開口說道：“按照目前的線索來說，我們傾向於懷疑詹晴並非是自殺，我們今天來學校裏，目的就是為了想要了解一些有關詹晴的事情。”
康穎聽到莫靜好那句懷疑詹晴不是自殺的話後，心中確定了下來，眼底卻又浮現出凝色。
雖然從昨天在網上看到那張詹晴血淋淋的照片，到懷疑她是自殺報覆他人開始，她就一直心存疑惑，可是此時聽到警方的人也懷疑詹晴是被人殺害之後，她眼中忍不住浮出幾絲憤怒來。
到底是什麽人，又跟詹晴有什麽深仇大恨，居然會這般狠毒的對待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少女。
“你們有什麽事情盡管問，只要能幫到警方，能夠盡快抓住兇手，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們。”康穎沈聲道。
莫靜好聞言點點頭，示意雷蕾在旁記錄，這才開口問道：“康老師，你算是很了解詹晴的人，我之前問過王校長，他跟我們簡單介紹了一下詹晴的情況，據他所說，詹晴以前是個表現十分好的學生，是後來才變了樣子？”
康穎點點頭：“是這樣，我剛接手這個班級時，詹晴的性格還很開朗，她雖然有些要強，但是卻從來不會去做傷害別人的事情，而且她成績很好，去年還得了全國舞蹈大賽的季軍。”
“那她是什麽時候開始變的？”
康穎遲疑了片刻說道：“就是今年，如果要說具體時間的話，應該是在學校元旦節的那場文藝晚會之後。”
莫靜好看著她：“你怎麽能這麽確定？”
“因為她的變化實在是太明顯。”
康穎毫不猶豫的說道：“元旦節的時候，學校要求每個班級都要出節目，當時我們班本來排練的是美人與野獸的舞臺劇，裏面有詹晴的一長段獨舞。”
“在晚會之前，詹晴還是好好的，每天放學之後都會留在學校裏面和班上的同學一起排練，而且因為她之前本來就接受過專業的舞蹈培訓，所以還經常教那些不會跳舞的同學，怎樣才能在舞臺上表現出張力來。”
“那段時間，我偶爾也會留下來看他們的排練，那時候詹晴的性格還跟以前一樣，十分熱情，只是後來到了彩排那天，詹晴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跟人在後臺打了起來，當時這件事情鬧的特別厲害，詹晴動手砸破了別人的頭，還被學校記了大過，後來第二天元旦節晚會的時候，詹晴就沒有出現，我們班的節目因為少了人，就改成了鋼琴獨奏，還是詹晴的哥哥詹綏來救的場。”
384學校調查（三）
康穎緩緩的將那兩天的事情告訴了莫靜好兩人，見雷蕾在旁拿著筆記錄，她才繼續說道：“那天詹晴失蹤之後，就連著好多天沒有來學校，甚至也沒有跟我請過假，一直過了好幾天，詹晴再來學校的時候，整個人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性格變得尖銳難以相處，也開始時常逃課。”
“那時候班上的同學因為文藝晚會上舞臺劇被詹晴搞砸的事情，本來就對她有些不滿，而詹晴就跟只刺猬似得，逮著誰刺誰，跟半晌的同學爭執了幾次之後，就開始被他們孤立。”
康穎說著話時忍不住嘆了口氣：“也怪我，那段時間忙著給學校裏參加奧數比賽的同學加訓，所以沒有及時察覺到這種情況，等我發現的時候，詹晴跟班裏面的其他同學已經變得水火不容。”
“我曾經跟詹晴談過好幾次，可是每一次她不是沈默著不肯開口，就是充滿了尖利和不合作。”
“後來我無意間發現她在跟校外的人來往，而且舉止十分親密，我擔心她出事，想要聯系她父母，才發現當初她留在監護人聯系電話薄上面的電話根本就打不通，後來我問過詹綏才知道，他們的父母已經很久沒有回國來了。”
康穎提起詹晴的父母時，語氣中帶上了一些氣憤。
雖然之前詹綏曾經跟她說起過他父母的事情，她也知道他們兩人的父母原本是不想要孩子的。
康穎也是出過國接受了新式教育的人，她不是不能接受詹家父母的生活態度和選擇，可是她不能接受的是，他們既要將兩個孩子生了下來，卻又堅持以往的態度將兩個孩子當成空氣的態度。
如果真的要丁克，那他們大可在懷上孩子最初的時候就將孩子打掉，繼續堅持他們想要的生活。
可是兩個人迫於家裏的態度生下了孩子，這就是兩個活生生的生命，既然已經妥協，他們就該盡到做父母的責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會給他們錢財和優渥的生活，卻半點都不關心他們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甚至對他們從來都不曾關心過半點。
雷蕾聽著康穎的話，對詹晴的父母也難有好感。
她從小生活在父母疼愛的壞境下，雖然家裏不是大富大貴，可是父母對她卻十分疼愛，甚至將她看的比他們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雷蕾實在難以理解，詹家父母到底在想些什麽。
莫靜好對此倒沒有多說，只是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找了詹綏。”康穎說道：“我聯系不到他們的父母，只能去找詹綏，詹綏說他會約束詹晴，只是詹晴對詹綏卻明顯十分排斥。”
“每次詹綏跟她說什麽，她總是不肯聽，而詹綏的語氣如果重一些，兩人必定會起爭吵，詹晴不願意任何人去插手他的事情，連她哥哥詹綏也一樣……”
莫靜好聞言瞬間打斷了康穎的話，凝聲問道：“你是說，詹晴十分排斥詹綏？”
康穎點點頭：“是啊，我原本以為他們是雙胞胎，關系應該很要好，所以才想要讓詹綏勸勸詹晴，可是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關系恰恰相反。”
“我之前看到過好幾次他們兄妹吵架的樣子，有一次詹晴還拿著書砸了詹綏，我之前有幾次跟詹晴提起詹綏的時候，她也顯得十分暴躁，甚至不願意提及半點跟詹綏有關的事情。”
莫靜好聞言瞬間皺眉。
她記得昨天去詹的時候，詹綏曾經跟她說過，他跟詹晴的關系雖然算不上特別好，可是卻也不差，而且她跟詹綏聊天時，詹綏跟她提起詹晴的時候，言語種所帶的那種親近隨意，分明是關系很好的人之人才會有的。
剛才王校長就已經說過，詹晴不服詹綏管教，而現在這個康老師又說，詹晴對詹綏十分排斥，甚至連在外人面前提及詹綏的名字都不肯，那麽，詹綏口中他跟詹晴的關系很好是怎麽來的？
莫靜好用拇指摩挲著食指指節，也就是，詹綏說謊了？
他有意隱瞞他跟詹晴之間的真實情況，甚至於在刻意誤導他們，讓他們以為他跟詹晴的關系很好？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道他跟詹晴的死有什麽關系？
莫靜好心中在那個溫潤少年的身上狠狠打了個線條，將疑點記在心中之後，這才又繼續問道：“那其他人呢，你知道詹晴有什麽相熟的或者是要好的同學或者是朋友嗎？”
康穎搖搖頭：“以前是有的，有個女孩兒跟她關系極為要好，兩個人經常都是同進同出，聽說還是同一個初中升學上來的，只是後來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麽也疏遠了。”
莫靜好開口：“那個女孩兒是誰？”
“她叫彭莎莎，也是我們班裏的學生。”
“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見見她？”
康穎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可以，你們稍等一下，我去叫她出來。”
康穎答應了下來之後，就直接回了教室裏面，等著過了一小會兒再次出來的時候，身後就跟了個短頭發鵝蛋臉的女孩。
那女孩兒個子不高，身上穿著校服，靠近時就能察覺到她看起來精神不太好，膚色黯淡，眼睛地下還帶著些青黑，像是沒有休息好。
“康老師，有什麽事情嗎？”彭莎莎低聲道。
康穎指了指莫靜好兩人：“這兩位是市公安局的警察，她們來是為了了解詹晴的事情，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彭莎莎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睛有些發紅，神情更是有些害怕的緊抿著嘴唇後退了半步：“我什麽都不知道。”
“同學……”
雷蕾剛一開口，彭莎莎就朝著康穎身後一躲，急聲道：“詹晴自殺跟我沒關系的！”
雷蕾頓了頓，見小女生怕的躲著不肯看她們，連忙露出個笑來安撫道：“同學你別怕，我們知道詹晴的事情跟你沒關系，我們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些和她有關的事情。”
彭莎莎聞言緊緊抓著掌心垂著頭說道：“我跟詹晴已經很久沒一起玩了，她的事情也不會告訴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去問別人。”
385線索
雷蕾見著眼前的女學生這麽拒絕合作的態度，不由微微皺眉。
倒是莫靜好見著彭莎莎神色柔和道：“你叫彭莎莎嗎？不知道我能不能叫你莎莎？”
彭莎莎看著莫靜好，抿著嘴唇不肯吭聲。
莫靜好也不在意她的抗拒，只是放柔了聲音說道：“莎莎，你以前跟詹晴的關系應該很要好吧，我聽說你跟她經常同進同出，好的像是一個人，雖然後來你們鬧僵了，但是我想你心裏應該還是將她當成朋友的是嗎？”
彭莎莎聞言手指拽緊了袖子，咬著嘴唇沒開口。
莫靜好見狀也不急，只是輕聲道：“詹晴出事之後，我們去過她家，在她的那些遺物裏面發現了一本日記，我看過那些日記，裏面記錄著詹晴最喜歡和最在意的事情，我看到日記裏經常會提到一個叫做嘭嘭的人，著個嘭嘭是指你嗎？”
彭莎莎臉色微變，擡頭看著莫靜好。
莫靜好柔聲道：“詹晴在日記裏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還說你也喜歡音樂，還說你答應她等你們長大以後你就去學作曲，她學唱歌，到時候她專門來唱你寫的歌，然後你們兩個人的組合紅遍大江南北…”
彭莎莎原本對她們滿心的抗拒，甚至整個人都躲在康穎的身後不肯跟他們交流，可是隨著莫靜好的話說出來之後，她身上的那種抗拒卻是消散了很多，然後眼睛瞬間紅了起來，眼淚答滴答滴的往下掉。
她雙手捂著臉，低垂著頭嗚咽出聲：“晴晴……”
她以為，她早就忘了她們的約定了。
莫靜好靠近了一些蹲著身子說道：“莎莎，我相信你對詹晴也還是在意的，你們是最好的朋友，你也是她最在意的人，現在詹晴極有可能並不是自殺，而是被別人殺害，我想身為她的朋友，你應該會想要幫她早日找出兇手讓她安息，對嗎？”
“可是我什麽都不知道…”
彭莎莎哭著說道：“她已經很久都不跟我說話了，我不知道她的事情……”
“你不用想太多，也不用在意其他的，我們只是想問一些很簡單的事情，你如果知道就告訴我們，不知道的話也沒關系，不用強求的，好嗎？”
莫靜好輕聲說完之後，從包裏取出一包紙巾來，抽出一張小心的替女孩兒擦著眼淚。
彭莎莎原本既難過又害怕，可是聽著莫靜好溫柔的聲音，對著她臉上包容而又安撫的笑容，心中不由安定了許多，她紅著眼睛點點頭，低聲道：“好。”
莫靜好見她不再排斥她們，心中松了口氣。
替彭莎莎擦幹凈眼淚之後也沒有起身，而是就那麽蹲在彭莎莎面前，用一個低於她絕不會給她壓迫的姿勢，輕聲說道：“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了。”
彭莎莎點點頭。
“你和詹晴之前的關系很好，你知道她除了你以外還跟什麽朋友嗎？”
彭莎莎說道：“她朋友很多的，以前她經常會參加一些文藝匯演，也經常會跟人鬥舞，所以認識的人很多，晴晴的性格又開朗，幾乎和什麽人都能打成一片，所以我也不知道具體都有哪些人。”
“那其中有特別要好的嗎？”
彭莎莎點點頭：“有幾個。”
莫靜好追問了名字，彭莎莎將那幾個以前和詹晴關系比較好的人的名字說出來之後，雷蕾連忙在旁記了下來，重點標註了那幾個人的關鍵信息。
莫靜好又繼續問道：“那你知道詹晴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我聽說她以前的性格很好，為什麽會突然變成後來的樣子？”
彭莎莎抿抿嘴唇，臉上露出些遲疑來，半晌後才低聲說道：“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好像和她家裏有關系，晴晴性格很要強，她根本不會跟我說這些，只是有一次我們出去玩的時候，她接了個電話回來就大發脾氣，後來詹綏哥過來找她，她還跟詹綏哥吵了起來，嘴裏還說……”她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還說她沒有家人，就是死了也不要他們管。”
彭莎莎一直都知道詹晴家裏的情況，也知道她爸媽從來都不管他們，她還記得那天詹晴說話的時候情緒有多激動，只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詹晴居然會一語成讖，真的再也不用他們管了。
莫靜好聞言沈默了片刻，安撫的拍了拍彭莎莎的才又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今年元旦晚會的時候，詹晴跟人打架的事情嗎？”
“知道的，跟晴晴打架的那個人也是學校舞蹈社的。”
“那她們為什麽會動手，你知道原因嗎？”
彭莎莎點點頭：“因為林亞說詹綏哥的壞話。”
“詹綏？”
莫靜好挑眉，彭莎莎嘴裏的林亞應該就是那個被詹晴砸破了腦袋的人，只是她沒想到這事情居然跟詹綏有關，她不由開口追問：“是什麽壞話？”
“好像是說詹綏哥什麽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說詹綏哥惡心，當時具體怎麽回事我也沒聽清楚，那會兒我去了廁所，回來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打起來了，後來把她們拉開之後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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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晴和郭彥鵬的相識很老套，她跟朋友出去玩的時候忘了帶錢，被人為難，是郭彥鵬出面替她解了圍，郭彥鵬本是花花公子，他對於女孩兒的那一套很容易就迷住了涉世未深的詹晴。
在詹晴眼裏，郭彥鵬是個很體貼的人，他會關心她身體，會照顧她情緒，會在她不開心的時候帶她出去兜風，帶著她去游樂場玩耍，替她抓娃娃玩氣槍，帶著她做過山車去鬼屋。
這些都是詹晴以前沒有經歷過的，而詹晴也在郭彥鵬鋪設的情網裏越陷越深。
日記本裏詹晴在提到郭彥鵬時，字裏行間從最開始只是普通朋友的好感，變得隱隱帶上了害羞和歡喜，而兩人關系的突破，在日記本裏寫的很簡單，詹晴在有天出去玩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混混，郭彥鵬恰巧路過挺身相救，然後詹晴感動之下，再加上之前相處之時累積的好感迸發出來，兩人就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莫靜好在看到日記裏詹晴用十分感動的情緒寫著郭彥鵬為了她不顧安危險些受傷的時候，她簡直想把郭彥鵬揪出來狠狠揍一頓。
詹晴單純，再加上有好感加持，所以她看不清楚，可是莫靜好怎麽可能看不清楚，郭彥鵬之前就說他跟詹晴不過是玩玩兒而已，將詹晴看成了已經到手吃下嘴後又嫌膩歪的獵物，他怎麽可能為了去救詹晴冒險？
而且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詹家所在的地方是鬧市，那四處的攝像頭和巡邏的警察都是擺設嗎，哪個混混敢不要命在這種地方對詹晴下手？
還偏偏讓根本就不熟悉南海地形，剛從港島來南海不久，甚至根本就不住在這附近的郭彥鵬給撞了個正著，做了一回英雄救美的事情？
這事情，哪怕沒有證據，莫靜好也能猜的出來，那什麽混混，什麽挺身相救，都是郭彥鵬設計好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詹晴跟他上床。
381她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二）
莫靜好咬了咬牙，繼續翻看著後面，就發現後面的日記開始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中間大概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詹晴沒有再寫日記，直到一個月前，才又開始，記錄她知道有了孩子之後的驚喜。
日記最後斷在詹晴去找郭彥鵬攤牌，被郭彥鵬嘲諷拿錢打發之後回來時，潔白的紙面上只寫著大大的恨字，紙面上被筆尖戳破，被劃出了很長一道劃痕，然後日記就嘎然而止。
莫靜好心中的判斷瞬間清晰起來，她合上日記之後說道：“詹綏，這日記本能不能讓我帶回去，你放心，我會小心保存，等到用完之後我會立刻歸還給你。”
詹綏遲疑了片刻才點點頭同意下來。
那邊簡思澤沒什麽發現，兩人便起身告辭：“如果有什麽新的發現，還請立刻聯系我們，當然，案情有什麽進展的話我們也會通知你。”
詹綏開口：“我妹妹不是自殺的。”
簡思澤說道：“我們會調查，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所害，我們一定會抓到兇手。”
從詹家出來之後，兩人就下了樓。
這會兒不是上下班的世間，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簡思澤看著莫靜好一直在摩挲著手上的日記本，開口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有一些。”莫靜好低聲道：“我覺得，詹晴不是自殺的。”
簡思澤皺眉：“怎麽說？”
莫靜好揚了揚手裏的日記本：“昨天我就跟秦禦聊過，雖然屍體上呈現的表象趨向於自殺，但是他的直覺更傾向於他殺，而那些傷口太過完美，根本不像是一個在滿含報覆之心的人在悲憤的情況下會弄出來的模樣。”
“我原本還有些猶豫，可是今天看過詹晴的房間和這本日記之後，我也至少有八分把握能夠確定她不是自殺，而是被人謀害了之後偽裝成了自殺的樣子。”
莫靜好輕靠在電梯的橫欄上，對著簡思澤快速說道：“你也看見了，詹晴的房間幹凈溫暖，又養著大量的綠植，她喜歡詩歌，喜歡跳舞，就算有些叛逆，可整體的性格卻是偏向陽光的。”
“她的日記裏記錄著她生活的瑣碎，而從這些瑣碎的事情裏面，能夠很清楚的看到詹晴的性情，詹綏有句話說的沒錯，詹晴十分要強，她喜歡奪人眼球的事情，而且對於愛恨的觀點十分分明。”
“像是詹晴這種性格的人，遇到郭彥鵬的事情之後，如果真的那麽不甘心的話，她最大的可能是去找郭彥鵬的麻煩，就算是真的沒了活命的念頭，她也會拉著郭彥鵬玉石俱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在商場廁所裏。”
以那般狼狽而又不堪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
莫靜好說完之後，電梯已經到了一樓，兩人從裏面走出去之後，莫靜好才又繼續低聲道：“所以，她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簡思澤聞言臉色凝重了幾分，如果真的是他殺，那他們一定忽略了什麽。
兩人從電梯走到大門的時候，就見著一個穿著灰色短袖衣裳的女孩兒從門口路過，莫靜好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跟簡思澤一起坐進了車裏，開口說道：“看樣子，咱們得繼續回去找線索了。”
兩人回到局裏之後，就將今天得到的那些消息全部整理了一次，又去看了監控錄像，依舊是一無所獲。
下午，莫靜好和雷蕾一起去了詹晴生前所在的學校普英高中。
“靜好姐，咱們在學校裏真能找到線索？”雷蕾一邊停車一邊問道。
莫靜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現在詹晴的案子毫無進展，詹晴生前的人際關系並不算覆雜，她雖然跟郭彥鵬等人來往，但是平常接觸最多的還是學校裏的人，咱們只能試試看，看能不能在學校裏有什麽意外發現。”
兩人從公安局出發之前，就已經跟學校的人溝通過，來接待他們的是學校的副校長。
副校長姓王，是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材有些發福，臉上圓潤，鼻梁上掛著一副眼鏡，笑起來時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見到來的是兩個女警察後，那個王校長連忙迎了出來：“你們二位就是刑偵隊的人吧？現在的女警都這麽漂亮了，如果不是你們說，我還以為來的是女明星呢。”
雷蕾還沒習慣被人家這麽直白的誇獎，白凈的臉上浮現出些羞澀來，倒是莫靜好伸手和王校長握了一下手後，開口道：“您就是王校長吧？我們來之前就聯系過您了，是來調查關於詹晴的案子。”
“我知道。”
王校長聽到詹晴的名字時，神色有些暗沈，對著兩人開口說道：“我對詹晴的事情很遺憾，雖然她在學校裏面表現不好，但是她畢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你們有什麽用得著學校的地方，盡管說，我會盡量配合你們的。”
莫靜好臉色微頓，看著王校長問道：“聽您的意思，詹晴在學校裏面的表現很不好嗎？”
王校長聞言嘆口氣：“也不是說不好，如果單論成績，詹晴的成績無疑是很好的，她跟她哥哥詹綏一樣，中考的時候都是以全市第一畢業的。那時候電視臺還專門給他們兄妹做過報道，我們學校為了爭取到他們，還花費了很多心力，當年詹晴還是我親自前去招攬入學的。”
說起詹晴的事情時，王校長神情有些覆雜。
他仍舊還記得當年詹晴中考得了第一，和她哥哥詹綏一樣，幾乎成了南海的明星考生，他當時去招生的時候，那個小女孩笑容燦爛的模樣，可怎麽也沒有想到，詹晴會這麽小就出了事情。
見莫靜好兩人看著他，王校長開口說道：“詹綏和詹晴兄妹倆一直都是我們學校裏十分拔尖的學生，詹綏理科成績出眾，已經得了京華大學的特招，而詹晴則是偏向於文科，才藝方面更是在學校裏出類拔萃。”
“去年她剛上高一的時候，就在全國的舞蹈大賽和一些文藝賽事上面取得了名次，如果單論成績方面，詹晴無疑是好學生，可是品性上，詹晴今年初的時候就像是進入了叛逆期一樣，整個人突然就像是變了個人。”
“她的性格變得孤僻難以接觸，在班級裏面很不合群，而且濃妝艷抹的根本就不像是個學生，而且還跟別的同學打架，在學校裏面的影響很不好。之前因為有學生和家長舉報，所以學校教務處還曾經找她談過幾次話，只是都沒什麽成效，反而讓她變本加厲。”
382學校調查（一）
莫靜好聽著王校長的話後，神色有些若有所思。
“學校裏面沒有找過詹晴的父母嗎？”
“怎麽會沒找？”王校長嘆口氣：“詹晴是個好苗子，我們誰也不想看著她就這麽毀了，所以之前曾經好幾次都想聯系她的父母，將詹晴在學校裏的事情告訴他們，只是她的父母都在國外，根本就聯系不上。”
“那詹綏呢？”莫靜好問道。
“詹綏我們倒是找過，可是你們也知道，這麽大的孩子，有誰能真的就服了誰。詹綏名義上雖然是詹晴的哥哥，可實際上兩個人一般大小。”
“詹綏脾氣在學校裏是出了名的好，上一次因為詹晴的事情將他叫過來的時候，那孩子不過說了幾句詹晴就跟他吵了起來，後來詹晴言語太過分，詹綏就打了詹晴一巴掌，結果詹晴就跑出去了好幾天沒回家也沒來學校，聽說還是詹綏去求她才把她找回來的。”
王校長說起詹晴的時候，臉上滿是不認同，而對於詹綏，卻都是誇讚之詞。
在他口中，詹綏就是個性格溫和脾氣極好的男孩，而詹晴卻是脾氣暴躁也不服管教。
詹綏對詹晴十分包容，只是這種包容卻並不能讓詹晴回頭，反而卻是讓詹晴更加叛逆和不懂事，從剛開始的小打小鬧，偶爾逃學在學校裏與人打架鬧事，到了後來跟社會上的人往來經常很多天都不出現在學校。
王校長說，詹晴還曾經跟教務處的人動過手，也在學校裏傷過同學，她身上大過小過背了好幾個。
如果不是詹綏替她求情，允諾學校會在明年的高考中拿下高考狀元，而詹晴雖然時常不在學校，成績卻也還算過得去，他們怕是早就開除了詹晴，又怎麽可能還留著她在學校。
雷蕾在旁邊默默的將王校長話中有用的東西記下來，而莫靜好則是消化了他所說的東西後，才又開口問道：“那照你這麽說，詹晴原本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當然不是。”
“那她開始變化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王校長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統管學校的教務工作，對詹晴雖然關心也不可能隨時只看著她一個人，詹晴的事情我也只知道個大概，具體的，估計要去問詹晴的班主任才知道。”
“詹晴的班主任叫什麽？”
“她叫康穎，是個很年輕的女老師，這樣吧，我帶你們過去找她。”
“麻煩王校長了。”
王校長帶著莫靜好她們出了辦公室後，就直接去了另外一邊的辦公樓，在門口詢問了片刻之後，才知道他們要找的人剛好在上課，他看了眼世間便帶著她們直接去了詹晴所在的高二一班。
教室裏面正在上課，講臺上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正敲著黑板講解著上面的題目。
黑板上寫著數學題畫著立體幾何的圖案，莫靜好不由開口：“這個康老師是教數學的？”
“是啊，她是帝都大學數學系的高材生，畢業了以後又出國留學了一段時間，回國後因為懷念家鄉，就回了南海在我們學校裏面執教。”
王校長說道：“你別瞧著她年輕，可她的教學水平卻是極高的，她去年來我們學校之後，就直接帶了那一屆的高三學生，她帶的那個班級的學生理化科目成績在全市都是拔尖的。”
“你知道詹綏去燕城參加奧數比賽的事情吧，詹綏所在班級的數學也是她在帶，除了這兩個班級外，還有高二四班、六班的數學老師也是她。”
“當時我們將她請回來的時候也花費了不少功夫，據說連南華中學那邊也給她發過聘任書，只是因為我們學校就在南海本地才得了優勢，要不然我們估計還請不來這尊大佛。”
南華中學的情況莫靜好她們自然是知道的，當初為了調查走私的案子見過的黃齊齊就在南華附小讀書，而他父親黃立安之所以會鋌而走險，也就是為了能夠送黃齊齊入那所學校，甚至讓他將來能夠接受最好的教育。
當時為了調查黃立安的事情，莫靜好他們曾經仔細了解過南華中學的情況，那所學校在整個華國當中升學率都是一等一的，而裏面的教學設施和教學質量更是國內拔尖的。
每年想要入南華中學的學生數不勝數，而想要應聘那所學校當老師也絕對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能讓那種學校也出面聘請的，足以見得這個康穎的優秀。
雷蕾在旁有些驚訝的問道：“她多大了？”
“二十四，很年輕吧？”王校長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似得，在旁開口說道：“康老師十二歲的時候就上了少科班，十五歲就考上了帝都大學，從帝都大學畢業的時候，她才剛滿十八。”
雷蕾聞言忍不住吸了口氣：“那可真是學霸啊。”
這個康穎看上去十分年輕，紮著長馬尾畫著淡妝，略帶著些嬰兒肥的臉蛋讓得她顯得還要更小一些，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鄰家女孩，卻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麽厲害。
她當年考警校的時候也是參加過高考的，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段每天覆習睜眼就是習題做夢都在背書的暗無天日的靠前時光。
雷蕾還是按照正常的年歲參加考試的，都覺得艱難無比，想一想康穎那麽小就直接上了帝都大學，她心中森森的感覺到了一個學霸對於學渣的鄙視。
莫靜好聞言也是附和著點點頭，如果真的如同王校長所說的一樣，那這康穎的確可以說是學霸無疑。
她當年也是跳級考上了大學，在學校種也見過不少天才，可是如康穎這般的人依舊還是少數，更何況還能在畢業出國深造了之後，沒有留在國外工作，反而回了國回了家鄉，在一所並不算頂尖的中學裏面教書育人，這對於如康穎這種天才的人來說，才是最為難得的。
三人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裏面的康穎就看到了幾人。
王校長見她已經看到他們，就朝著康穎招了招手示意她出來。
康穎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讓裏面的學生自己自習，而她則是出了教室。
383學校調查（二）
教室門打開之後，康穎就直接走到三人跟前，先是看了莫靜好兩人一眼之後，這才轉身對著王校長問道：“王校長，有什麽事情嗎，我裏面還在上課？”
王校長說道：“是這樣的康老師，是她們兩人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哦，對了，跟你介紹一下，她們是市公安局的同志，今天過來，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詹晴在學校裏的事情。”
康穎聽說是公安局的人，臉色就已經有些變了，而當聽到房富民提起詹晴的時候，她更是緊緊皺眉。
原本揚起的嘴角垂落下來，眼底也浮現出惋惜。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詹晴的事情，不知道有什麽能夠幫你們的？”康穎開口說道。
莫靜好聞言卻沒有直接詢問，只是對著王校長說道：“王校長，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跟康老師聊聊？”
王校長聞言先是楞了楞，隨即就反映過來莫靜好的意思，他連忙說道：“那你們自己聊，正好我那邊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就先去忙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地方的話，再給我打電話。”
“麻煩王校長了。”
莫靜好道了謝之後，王校長就直接轉身離開。
而莫靜好三人則是朝著陽臺的地方走過去了一些，避開了教室裏面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之後，康穎就直接開口問道：“那個，我該怎麽稱呼你們？”
“我姓莫，莫靜好，這位是我同事雷蕾。”
“你們好。”
康穎朝著兩人招呼了一聲，才有些遲疑著說道：“莫警官，不知道你們有什麽事情需要問我的？”
莫靜好說道：“就是一些詹晴在學校裏面的事情。”
康穎點點頭後，有些遲疑的問道：“在你們問我之前，不知道我能不能問問你們詹晴的事情？”
莫靜好有些疑惑的看著康穎。
康穎低聲道：“詹晴她，真的是自殺的嗎？”
莫靜好沒想到還沒等她開口，康穎就先問了她這個問題，她微側著頭凝聲道：“你為什麽這麽問？”
康穎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詹晴的脾氣雖然不好，而且現在也變得孤僻了一些，但是以她的性格怎麽也不像是會自殺的人。”
見莫靜好兩人看著她面露疑惑之色，康穎低聲道：“去年高三的學生畢業之後，我就接手了這個班級的學生，對詹晴也有些了解，她很愛漂亮，也十分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她就算是真的有什麽想不開的，也絕對不會用這麽決絕的方法，把自己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弄的那麽血腥的讓別人看見她的狼狽。”
康穎對詹晴的印象很深。
她剛來高二一班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那個漂亮而又活力四射的女孩兒，那時候她十分喜歡笑，跟班裏的同學也相處的極好。
那個女孩兒十分好面子，也愛漂亮，她還記得曾經有一次，詹晴不小心弄傷了額頭，氣得一直哭，說怕會毀了容，小心翼翼的還專門去了醫務室，非逼著醫務室的老師替她包紮，本來只有一指大小的傷口，楞是包成了木乃伊。
後來有幾次也是，在康穎眼中，詹晴就算是真的想要自殺，也不該選擇這種她最不喜歡，甚至能讓所有人都看見她狼狽，甚至對她議論紛紛的方式。
莫靜好聽著康穎的話沒有開口，這已經是她在第二個人嘴裏聽到，詹晴不可能自殺的話來。
她想了想開口說道：“按照目前的線索來說，我們傾向於懷疑詹晴並非是自殺，我們今天來學校裏，目的就是為了想要了解一些有關詹晴的事情。”
康穎聽到莫靜好那句懷疑詹晴不是自殺的話後，心中確定了下來，眼底卻又浮現出凝色。
雖然從昨天在網上看到那張詹晴血淋淋的照片，到懷疑她是自殺報覆他人開始，她就一直心存疑惑，可是此時聽到警方的人也懷疑詹晴是被人殺害之後，她眼中忍不住浮出幾絲憤怒來。
到底是什麽人，又跟詹晴有什麽深仇大恨，居然會這般狠毒的對待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少女。
“你們有什麽事情盡管問，只要能幫到警方，能夠盡快抓住兇手，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們。”康穎沈聲道。
莫靜好聞言點點頭，示意雷蕾在旁記錄，這才開口問道：“康老師，你算是很了解詹晴的人，我之前問過王校長，他跟我們簡單介紹了一下詹晴的情況，據他所說，詹晴以前是個表現十分好的學生，是後來才變了樣子？”
康穎點點頭：“是這樣，我剛接手這個班級時，詹晴的性格還很開朗，她雖然有些要強，但是卻從來不會去做傷害別人的事情，而且她成績很好，去年還得了全國舞蹈大賽的季軍。”
“那她是什麽時候開始變的？”
康穎遲疑了片刻說道：“就是今年，如果要說具體時間的話，應該是在學校元旦節的那場文藝晚會之後。”
莫靜好看著她：“你怎麽能這麽確定？”
“因為她的變化實在是太明顯。”
康穎毫不猶豫的說道：“元旦節的時候，學校要求每個班級都要出節目，當時我們班本來排練的是美人與野獸的舞臺劇，裏面有詹晴的一長段獨舞。”
“在晚會之前，詹晴還是好好的，每天放學之後都會留在學校裏面和班上的同學一起排練，而且因為她之前本來就接受過專業的舞蹈培訓，所以還經常教那些不會跳舞的同學，怎樣才能在舞臺上表現出張力來。”
“那段時間，我偶爾也會留下來看他們的排練，那時候詹晴的性格還跟以前一樣，十分熱情，只是後來到了彩排那天，詹晴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跟人在後臺打了起來，當時這件事情鬧的特別厲害，詹晴動手砸破了別人的頭，還被學校記了大過，後來第二天元旦節晚會的時候，詹晴就沒有出現，我們班的節目因為少了人，就改成了鋼琴獨奏，還是詹晴的哥哥詹綏來救的場。”
384學校調查（三）
康穎緩緩的將那兩天的事情告訴了莫靜好兩人，見雷蕾在旁拿著筆記錄，她才繼續說道：“那天詹晴失蹤之後，就連著好多天沒有來學校，甚至也沒有跟我請過假，一直過了好幾天，詹晴再來學校的時候，整個人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性格變得尖銳難以相處，也開始時常逃課。”
“那時候班上的同學因為文藝晚會上舞臺劇被詹晴搞砸的事情，本來就對她有些不滿，而詹晴就跟只刺猬似得，逮著誰刺誰，跟半晌的同學爭執了幾次之後，就開始被他們孤立。”
康穎說著話時忍不住嘆了口氣：“也怪我，那段時間忙著給學校裏參加奧數比賽的同學加訓，所以沒有及時察覺到這種情況，等我發現的時候，詹晴跟班裏面的其他同學已經變得水火不容。”
“我曾經跟詹晴談過好幾次，可是每一次她不是沈默著不肯開口，就是充滿了尖利和不合作。”
“後來我無意間發現她在跟校外的人來往，而且舉止十分親密，我擔心她出事，想要聯系她父母，才發現當初她留在監護人聯系電話薄上面的電話根本就打不通，後來我問過詹綏才知道，他們的父母已經很久沒有回國來了。”
康穎提起詹晴的父母時，語氣中帶上了一些氣憤。
雖然之前詹綏曾經跟她說起過他父母的事情，她也知道他們兩人的父母原本是不想要孩子的。
康穎也是出過國接受了新式教育的人，她不是不能接受詹家父母的生活態度和選擇，可是她不能接受的是，他們既要將兩個孩子生了下來，卻又堅持以往的態度將兩個孩子當成空氣的態度。
如果真的要丁克，那他們大可在懷上孩子最初的時候就將孩子打掉，繼續堅持他們想要的生活。
可是兩個人迫於家裏的態度生下了孩子，這就是兩個活生生的生命，既然已經妥協，他們就該盡到做父母的責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會給他們錢財和優渥的生活，卻半點都不關心他們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甚至對他們從來都不曾關心過半點。
雷蕾聽著康穎的話，對詹晴的父母也難有好感。
她從小生活在父母疼愛的壞境下，雖然家裏不是大富大貴，可是父母對她卻十分疼愛，甚至將她看的比他們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雷蕾實在難以理解，詹家父母到底在想些什麽。
莫靜好對此倒沒有多說，只是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找了詹綏。”康穎說道：“我聯系不到他們的父母，只能去找詹綏，詹綏說他會約束詹晴，只是詹晴對詹綏卻明顯十分排斥。”
“每次詹綏跟她說什麽，她總是不肯聽，而詹綏的語氣如果重一些，兩人必定會起爭吵，詹晴不願意任何人去插手他的事情，連她哥哥詹綏也一樣……”
莫靜好聞言瞬間打斷了康穎的話，凝聲問道：“你是說，詹晴十分排斥詹綏？”
康穎點點頭：“是啊，我原本以為他們是雙胞胎，關系應該很要好，所以才想要讓詹綏勸勸詹晴，可是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關系恰恰相反。”
“我之前看到過好幾次他們兄妹吵架的樣子，有一次詹晴還拿著書砸了詹綏，我之前有幾次跟詹晴提起詹綏的時候，她也顯得十分暴躁，甚至不願意提及半點跟詹綏有關的事情。”
莫靜好聞言瞬間皺眉。
她記得昨天去詹的時候，詹綏曾經跟她說過，他跟詹晴的關系雖然算不上特別好，可是卻也不差，而且她跟詹綏聊天時，詹綏跟她提起詹晴的時候，言語種所帶的那種親近隨意，分明是關系很好的人之人才會有的。
剛才王校長就已經說過，詹晴不服詹綏管教，而現在這個康老師又說，詹晴對詹綏十分排斥，甚至連在外人面前提及詹綏的名字都不肯，那麽，詹綏口中他跟詹晴的關系很好是怎麽來的？
莫靜好用拇指摩挲著食指指節，也就是，詹綏說謊了？
他有意隱瞞他跟詹晴之間的真實情況，甚至於在刻意誤導他們，讓他們以為他跟詹晴的關系很好？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道他跟詹晴的死有什麽關系？
莫靜好心中在那個溫潤少年的身上狠狠打了個線條，將疑點記在心中之後，這才又繼續問道：“那其他人呢，你知道詹晴有什麽相熟的或者是要好的同學或者是朋友嗎？”
康穎搖搖頭：“以前是有的，有個女孩兒跟她關系極為要好，兩個人經常都是同進同出，聽說還是同一個初中升學上來的，只是後來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麽也疏遠了。”
莫靜好開口：“那個女孩兒是誰？”
“她叫彭莎莎，也是我們班裏的學生。”
“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見見她？”
康穎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可以，你們稍等一下，我去叫她出來。”
康穎答應了下來之後，就直接回了教室裏面，等著過了一小會兒再次出來的時候，身後就跟了個短頭發鵝蛋臉的女孩。
那女孩兒個子不高，身上穿著校服，靠近時就能察覺到她看起來精神不太好，膚色黯淡，眼睛地下還帶著些青黑，像是沒有休息好。
“康老師，有什麽事情嗎？”彭莎莎低聲道。
康穎指了指莫靜好兩人：“這兩位是市公安局的警察，她們來是為了了解詹晴的事情，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彭莎莎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睛有些發紅，神情更是有些害怕的緊抿著嘴唇後退了半步：“我什麽都不知道。”
“同學……”
雷蕾剛一開口，彭莎莎就朝著康穎身後一躲，急聲道：“詹晴自殺跟我沒關系的！”
雷蕾頓了頓，見小女生怕的躲著不肯看她們，連忙露出個笑來安撫道：“同學你別怕，我們知道詹晴的事情跟你沒關系，我們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些和她有關的事情。”
彭莎莎聞言緊緊抓著掌心垂著頭說道：“我跟詹晴已經很久沒一起玩了，她的事情也不會告訴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去問別人。”
385線索
雷蕾見著眼前的女學生這麽拒絕合作的態度，不由微微皺眉。
倒是莫靜好見著彭莎莎神色柔和道：“你叫彭莎莎嗎？不知道我能不能叫你莎莎？”
彭莎莎看著莫靜好，抿著嘴唇不肯吭聲。
莫靜好也不在意她的抗拒，只是放柔了聲音說道：“莎莎，你以前跟詹晴的關系應該很要好吧，我聽說你跟她經常同進同出，好的像是一個人，雖然後來你們鬧僵了，但是我想你心裏應該還是將她當成朋友的是嗎？”
彭莎莎聞言手指拽緊了袖子，咬著嘴唇沒開口。
莫靜好見狀也不急，只是輕聲道：“詹晴出事之後，我們去過她家，在她的那些遺物裏面發現了一本日記，我看過那些日記，裏面記錄著詹晴最喜歡和最在意的事情，我看到日記裏經常會提到一個叫做嘭嘭的人，著個嘭嘭是指你嗎？”
彭莎莎臉色微變，擡頭看著莫靜好。
莫靜好柔聲道：“詹晴在日記裏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還說你也喜歡音樂，還說你答應她等你們長大以後你就去學作曲，她學唱歌，到時候她專門來唱你寫的歌，然後你們兩個人的組合紅遍大江南北…”
彭莎莎原本對她們滿心的抗拒，甚至整個人都躲在康穎的身後不肯跟他們交流，可是隨著莫靜好的話說出來之後，她身上的那種抗拒卻是消散了很多，然後眼睛瞬間紅了起來，眼淚答滴答滴的往下掉。
她雙手捂著臉，低垂著頭嗚咽出聲：“晴晴……”
她以為，她早就忘了她們的約定了。
莫靜好靠近了一些蹲著身子說道：“莎莎，我相信你對詹晴也還是在意的，你們是最好的朋友，你也是她最在意的人，現在詹晴極有可能並不是自殺，而是被別人殺害，我想身為她的朋友，你應該會想要幫她早日找出兇手讓她安息，對嗎？”
“可是我什麽都不知道…”
彭莎莎哭著說道：“她已經很久都不跟我說話了，我不知道她的事情……”
“你不用想太多，也不用在意其他的，我們只是想問一些很簡單的事情，你如果知道就告訴我們，不知道的話也沒關系，不用強求的，好嗎？”
莫靜好輕聲說完之後，從包裏取出一包紙巾來，抽出一張小心的替女孩兒擦著眼淚。
彭莎莎原本既難過又害怕，可是聽著莫靜好溫柔的聲音，對著她臉上包容而又安撫的笑容，心中不由安定了許多，她紅著眼睛點點頭，低聲道：“好。”
莫靜好見她不再排斥她們，心中松了口氣。
替彭莎莎擦幹凈眼淚之後也沒有起身，而是就那麽蹲在彭莎莎面前，用一個低於她絕不會給她壓迫的姿勢，輕聲說道：“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了。”
彭莎莎點點頭。
“你和詹晴之前的關系很好，你知道她除了你以外還跟什麽朋友嗎？”
彭莎莎說道：“她朋友很多的，以前她經常會參加一些文藝匯演，也經常會跟人鬥舞，所以認識的人很多，晴晴的性格又開朗，幾乎和什麽人都能打成一片，所以我也不知道具體都有哪些人。”
“那其中有特別要好的嗎？”
彭莎莎點點頭：“有幾個。”
莫靜好追問了名字，彭莎莎將那幾個以前和詹晴關系比較好的人的名字說出來之後，雷蕾連忙在旁記了下來，重點標註了那幾個人的關鍵信息。
莫靜好又繼續問道：“那你知道詹晴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我聽說她以前的性格很好，為什麽會突然變成後來的樣子？”
彭莎莎抿抿嘴唇，臉上露出些遲疑來，半晌後才低聲說道：“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好像和她家裏有關系，晴晴性格很要強，她根本不會跟我說這些，只是有一次我們出去玩的時候，她接了個電話回來就大發脾氣，後來詹綏哥過來找她，她還跟詹綏哥吵了起來，嘴裏還說……”她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還說她沒有家人，就是死了也不要他們管。”
彭莎莎一直都知道詹晴家裏的情況，也知道她爸媽從來都不管他們，她還記得那天詹晴說話的時候情緒有多激動，只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詹晴居然會一語成讖，真的再也不用他們管了。
莫靜好聞言沈默了片刻，安撫的拍了拍彭莎莎的才又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今年元旦晚會的時候，詹晴跟人打架的事情嗎？”
“知道的，跟晴晴打架的那個人也是學校舞蹈社的。”
“那她們為什麽會動手，你知道原因嗎？”
彭莎莎點點頭：“因為林亞說詹綏哥的壞話。”
“詹綏？”
莫靜好挑眉，彭莎莎嘴裏的林亞應該就是那個被詹晴砸破了腦袋的人，只是她沒想到這事情居然跟詹綏有關，她不由開口追問：“是什麽壞話？”
“好像是說詹綏哥什麽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說詹綏哥惡心，當時具體怎麽回事我也沒聽清楚，那會兒我去了廁所，回來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打起來了，後來把她們拉開之後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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